春眠已晓

【method】似戏非戏 上

“Singer可真是个悲情人物。”

日记的最后一行,清秀的字体如是写道。

英佑支着脑袋发呆,素白的笔在两指之间打旋儿。片刻,又在句末添上一句:

“我可不想成为Singer。”

-

英佑想宰夏想到发疯。

他英佑是扳回一局,在舞台上以胜利者的姿态蔑视着宰夏,看着曾经教会自己表演的人狼狈不堪,几近疯狂的将现实和话剧边缘渐渐模糊……

够了。他默念。

何必将自己沉浸在角色中?

还是无可遏制地想到宰夏那双眼睛。初次见面那双带着愠色的眼睛,夜晚的剧场中成为唯一的光点的眼睛,亦或是昏暗的画室夹杂着复杂情感的眼睛,似乎都带着魔力一般,让人不自主地想要去追求。

如果让那双眼睛永远只属于自己……

英佑被自己的这个诡异的想法激出一身冷汗。

不可以……

不可以……

他并不是Singer,而宰夏,也不是可怜的Walter。

英佑阖眼靠在床上,手中把玩着宰夏曾经交给自己的一截断指——那是他连夜到剧院的化妆间,将被丢下的可怜的小玩意儿捡回的。

他爱宰夏。无可置疑。

可宰夏又是怎么个态度呢?若是喜欢有为何不干脆公开?可若是不喜欢……他和宰夏之间发生的事情又到底算什么?

像是对待学生时代的阅读理解,英佑认认真真地翻看剧本,以及宰夏帮助自己做的批注。

宰夏是他的。

而且只能是他的。

-

熙媛提出了分手。

出乎他的意料,熙媛没有像之前他和英佑事情败露那样的歇斯底里。熙媛淡然到看不出分毫情感的眼中尽是宰夏看不懂的冷静。

她早就意识到了。从英佑挟着宰夏的书来到家里,甚至在那之前,她就意识到了。

英佑看宰夏的眼神不对劲。

那种炽热的,雄性的,像是看到猎物一样的眼神,这令她感到不安。而令她更不安的,是宰夏慢慢改变的眼神。

她受够了。所以毅然决然选择了分手。

离开的那天,熙媛嘴角勾起一抹惨淡的笑——

“你还算是个男人吗。”

他还算是个男人吗?宰夏问自己。

他恐惧,人到中年本能的恐惧一切对自己有害的东西,比如狗仔,比如舆论。似乎无所畏惧已经成了年少张狂的代名词,英佑的代名词。

宰夏不想辜负英佑,但同样也做不到和英佑在闪光灯之下亲口承认两人相爱的事实。

是他懦弱了。

他是怎么喜欢上英佑的呢?

当他是Walter的时候,他的爱人是Singer,那么当他是李宰夏的时候,他的爱人也是眼前的英佑。

够了够了,该出戏了。

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

连日紧张排练的身体一松懈下来便生了大病。英佑昏昏沉沉靠在沙发上,电视上还是重播了好几日的话剧大获成功的报道。

导演打来电话问他到了哪里,英佑揉揉脑袋,模模糊糊回想起了今晚还有剧组的庆功宴这一码子事。

“真是抱歉呐导演……”许久没有出声的喉咙异常的沙哑,敏感的牵动着导演身旁的某位主演的神经。“这两天发了高烧,忘了跟您说。今晚的庆功宴我怕是去不成了。”

“诶……这样吗?那你在家好好休息,晚些我去看你。”

未待英佑拒绝,导演声明道:“不许拒绝。”

-

宰夏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也被稀里糊涂强行拉来了英佑的家。

“英佑!英佑!是我呀!”导演一边叮铃叮铃按着门铃,一边又拽着宰夏的胳膊防止他逃跑。

傻子才看不出来那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一些事情。那两个人这样瞒着自己,显然是把自己当做傻子!

拖着疲惫的身子开门,却在看到来人之后一瞬间亮了眼睛:“宰夏……前辈?你怎么也来了?”

“哥”和“前辈”的突然转换让英佑极为不适,宰夏却是笑笑打了个招呼。

为两人倒上茶水,导演才看看手中的表故作惊讶地喊到自己还有事情便告辞匆匆离去,全然不顾身后宰夏的呼喊。

“喂!哥!”

门被重重关上,宰夏咬牙切齿道:“真是浮夸的演技。”

英佑正对着眼前冒着白雾的水杯发呆,似乎全然没有察觉导演的离开。

“那个……英佑啊。”空气突然凝固起来,宰夏不得不开口,“你身体还好吧?”

突然被喊到名字,英佑下意识的绽放出自己的笑容对眼前的人道:“没有大碍的。”

又来了。这样的眼神。

宰夏的心跳漏了一拍。直勾勾地盯着英佑狐狸一般看起来温驯无害却又似乎带着致命诱惑的眼睛,某个器官不可抑制地运动剧烈起来。

该死。

“前辈?”英佑歪着脑袋唤了一声。

“我……我也有事。我先走了……”

声音里难以察觉的慌乱让英佑小小心安了一下——事实上从意外见到宰夏开始,英佑因高烧而混沌的大脑就突然清醒起来。

他还有事情要做。

关门声拍击着英佑的耳膜,他却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一般静坐着,看着眼前冒着白雾的茶的热量一点点消失殆尽。

李宰夏,我们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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